等死中

已死

【你x罗夏gb】自深深处

俺来搞执政官嘞(喜)背景为黑暗尽头卡组剧情,有一辆🚙


 

       “一个人,不能永远在胸中养着一条毒蛇;不能夜夜起身,在灵魂的园子里栽种荆棘。如果不是自己毁自己,别人谁也毁不了的。”

——奥斯卡.王尔德

 

 

      你站在虚空中,耳目一片混沌。你长久地等待,直到逐渐有絮语从寂静中响起,并渐渐变得鼓噪,脚下逐渐凝实出触感坚实的地面。你睁开眼睛。

 

      过于炫目的光刺得双眼酸痛,你垂下眼尽量不着痕迹地躲避着光源,也看清了自己的着装:一袭白色的曳地长裙,触感柔软,应该是丝绸质地,裙摆处绣着天蓝色纹样,手上还拿着一杯暗红色泽的液体,闻着像是酒。这样的着装应该是在比较隆重的场合,例如……你等眼睛适应了光线,抬眼环顾四周,果不其然看到了熙攘的人群,以及熟悉的金色大厅。

 

      这当然不是你第一次来到这里,确切地说,不是你第一次梦到这里。你很确信自己在出现在这里之前已经合眼躺在床上了,之前的几次也是如此,但随后就会来到这个被叫做“弭泪岛”的地方,有时在河道边,有时在洁白的街道上,还有一次在那艘名叫贝希摩斯号的舰船上,并且每次出现都会有符合场景的身份和装束。这个梦并不只局限于一个地点,每次你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看到弭泪岛的发展,有时弭泪岛会毁于各种不同的原因,有时尚未看到它的结局,梦境就已经结束,而你会回到自己在现世的床铺上。这一次的宴会大厅,你已经在前几次的梦境中见过了。

 

      你知道旅者的梦很多时候不仅是梦,还代表了更多东西,像是一种预兆,一种象征,比如你在前往叶塞前的那些梦境。而这个反复出现的、以弭泪岛为背景的梦也让你心生警惕,尤其是在之前的梦里看到那个人之后。

 

      隔着觥筹交错的人群,你遥遥地向灯火辉煌的舞台上望去,就像什么言出法随的戏法,幕布拉开,有一个人在众人的拥簇下众星捧月般登台。不需任何言语,他只是站在那里,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,整个偌大的宴会厅从人声鼎沸变得落针可闻。光华璀璨的水晶灯在他面前也黯然——同太阳争辉总是不明智的。

 

      他张开手臂,对着人群举杯,从你这个角度看过去,杯中深红色的液体正好遮住他的右眼,和另一只蓝绿色的眼睛辉映成一种奇特又危险的美。他面带笑容,声音并不很大,正好地回荡在宴会厅里。你保持着面向舞台,尽量避免直视他的脸,心下思忖着自第一次来到这个梦境就在考虑的问题:执政官究竟知不知道你的存在。舞台上这位无疑并非弭泪岛时期的执政官,这是你在之前几次的经历中总结得出的。你曾以灵体状态造访过弭泪岛,这个文明的科技水平还不足以制作出梦里的许多科技造物,而它们都是在这位执政官的领导下做成的,他凭空多出的这些知识只能来自别的时空。

 

      在前几次的梦境中你一直小心地回避他,并在梦里尽力扮演好自己的角色,直到上一回,你在贝希摩斯号上与执政官狭路相逢,避无可避,只能硬着头皮和其他人一起向他行礼。你不清楚在这个梦里被他发现会有什么后果,毕竟那可是千之帝国的执政官,可能的话你不想冒险,但那次他就像压根没有注意到你一样,随意地点了点头就离开了。如果你出现在这里是执政官有意为之,那他一定早就知晓你的存在,如果真的是你因为什么未知的原因误入这里……你也不觉得执政官会毫无所觉。

 

      那么他为什么对你的存在无动于衷?他的目的又是什么?

 

      你在人群中远远望着他,看着那张和众多世界的罗夏一模一样的英俊面孔,突然就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冲动,谁都不喜欢睡觉的时候被莫名其妙拉进别人的梦里,更何况还这么多次。既然他无视你,不如你主动和他接触,至少死也死得干脆点。你看到他讲完话,面带笑容地松开手指,那只盛着酒液的水晶杯自指尖坠落,发出一声悦耳的脆响,杯身在光亮的地板上粉身碎骨,随杯中的液体绽成一朵酒香四溢的花,有几滴飞溅在他洁白的衣摆上,红得像血。

 

      “我喜欢这个声音。”执政官微微阖目,脸上笑容不变,“啪。很清脆,很动听,不是吗?”

 

      是啊,你也不是第一次见他当众砸杯子玩了,而且马上他还要其他人都陪他砸着玩。说实话,结合自己之前在灵界的经历,第一次看他笑眯眯地砸杯子还是很有点怵的,总觉得被他逮到的话下场会比杯子更糟。但不管怎么说,同样的场景经历了三四次,多少还是有些免疫了。前几次为了避免被注意到或者引起怀疑,你都跟着一起扔了酒杯,但现在既然已经决定和他正面接触,再伪装也没什么意义。你无言地看着整个宴会厅的人都跟着他举起酒杯,站着没动,在一片接连不断的碎裂声里腹诽:这么喜欢砸杯子听响,你是晴雯吗。

 

      大概是站的位置比较边缘,你并未“摔杯庆贺”的举动并没有引来什么注目,但你确信,执政官在转身离开前朝这边瞥了一眼,眼角含笑。你端起手中的酒,挑衅一般朝着舞台遥遥举杯,放在唇边抿了一口,轻巧地放回餐盘里。

 

      你在后台找到了他,或者说,他在后台等到了你。

 

      宴会已经散场,后台空无一人,长长的化妆间在两侧墙壁上挂着两排镜面,妆台和地面散落着各种庆贺用的绸带和演员的戏服。灯都熄了,只在每面镜子旁亮着一盏,所有人都像凭空消失了。四下一片寂静,除了一个似有若无的哼唱声,低回在空旷的室内。你巡着声音向走去,在一面镜子前找到了执政官,他背对镜子坐在妆台上,脚踏着演员梳妆时坐的圆凳,手里把玩着一个大概是饰品一类的东西,暖黄的灯光只照亮了他一半的面容,另一半隐在阴影里,看不清神色。

 

      你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,他仿佛又针对你失明了一样,也不看你,自顾自地哼着那首不知名的歌,声音轻缓。你听了一会儿,发现是弭泪岛诗歌剧目的一段间奏,之前的梦里听过很多次,悠扬婉转,类似于竖琴和长笛的合奏。此时被执政官低低地哼唱出来,莫名让人觉出一种年光荏苒的变迁感。

 

      你听了一会儿,在他哼唱到第三遍时忍不住打断:“你在这等我,就是为了让我听你唱歌?执政官还有这样的闲情雅致?”

 

      言下之意,肚子里藏了什么坏水快点往出来倒,你很闲吗。

 

      哼唱声停了下来,偌大的化妆间一时静得吓人,执政官慢慢抬眼看向你的一瞬,你有种被什么恶神盯住的感觉,寒毛直竖。大概是你这幅奓毛的猫一般的模样取悦了他,他低笑一声,不紧不慢地开口:“我要对你和你的世界动手,还用不上这种麻烦又效率低的手段,倒是你,”他话锋一转,“是意识到自己的灵终究会是我的囊中之物,所以放弃挣扎,主动把自己送给我吗?”

 

      你无语又警惕地瞪着他,暗自思索他话外的意思,所以其实并不是他将你拉入这个梦境,而是你自己闯了进来?开玩笑,你躲着这尊大神还来不及,还会上赶着往他跟前送?鉴于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,且执政官在你这里的信誉为负,你并不打算完全相信他的说法。

 

      执政官背靠化妆镜,愉快地打量你,像孩童思索怎么拔下一只蜻蜓的翅膀,带着天真而纯粹的恶意,看了一会儿,冷不丁朝你扔了个什么东西。你吓了一跳,原地起跳躲开,连坐着的凳子都被带倒在地,发出咣当一声响。执政官恶劣地大笑,身体向一侧歪过去,一手撑住桌沿,一手捧腹,笑得浑身发抖,束起的金发从肩侧滑落。你惊魂未定,朝那东西滚落的方向看去——是个硬币大小的金属轮盘,在墙角反射出清泠泠的光晕,正是他方才在手里把玩的配饰。

 

      你见过这东西的放大版,丰饶之轮,叶瑄的法器。

 

      你想起了曾经的弭泪岛以何为信仰,后来又是如何覆灭的,被戏弄的怒火像遇上了受潮的木柴,突地熄了,只余下浓黑的烟雾,熏得你不知所措。执政官笑够了,曲起一条腿踩上桌面,手肘搭在膝盖上,是一个放松又随意的坐姿:“敢直接找过来,还以为你胆子有多大,”他想到了什么,恶劣地勾起嘴角,“你答应帮那个复制品的时候不是很干脆么,不怕他转手将你卖给我?”

 

      复制品,他这样叫尼以,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戏谑,好像提起了一个无足轻重的笑话。你所有的戒备、恐惧、惊惶,都被瞬间燃起的怒火烧了个干净,这反而让你的表情平静下来。可执政官似乎看透了你的情绪变化,兴致盎然地继续激怒你:“说到底,一个一生都挣扎在善与恶之间的可怜虫,到最后还是靠着最为他自己所厌憎的虚无,才自以为成功地反抗了神……啧啧,其实也就是让那个世界的灵都逃走了罢了,而且没人会感激他,他到死都被所有人恨着,这就是自不量力的下场。”执政官的语调夸张又轻佻,像什么富有抒情意味的咏叹调,很好听,但你完全没有欣赏的余裕,汹涌的愤怒让你牙关打颤。你很清楚执政官在试图激怒你,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,而你正清醒地被他牵着走。

 

      “怎么,”执政官俯下身,凑得近了些,带着装模作样的惊奇,“生气了?你不会真喜欢上他了吧?演戏演得当了真我倒是不意外,可和这么一个可悲的……”

 

      他没能说完。

 

      


  滴滴🚙(走评论)



 

      你突然感到身体一阵轻盈,明白这是自己要走了,同时又有种奇怪的预感:你将不会再次来到这个梦里了。头顶有温暖的白光,你越来越轻,向上方浮去,最后的最后,你鬼使神差地开口:“……罗夏。”

 

      声音很轻,四散在空气里,你不确定他有没有听到,执政官没有回答,也没有看你,只是重又沙哑地哼起那首小调。周遭的一切都黯淡下去,他在你的视野里下沉,你知道他还要沉到更深的、没有尽头的黑暗里去。

 

      舱门打开,执政官在骤然亮起的灯光里睁开眼,四周是巨大的金属建筑,银亮的色泽晃得他想要生理性地落泪,那些洁白的街道和浅蓝的河分崩离析,重新落进过往的尘埃里。

 

      “先生,这次您用的记忆模组依然是‘弭泪岛’吗?”

 

      无机质的机械音响起,他二指捏着眉心,闭着眼敷衍地嗯了一声。

 

      “发现陌生人格数据,判断不属于该模组,数据已录入,是否生成关联人格?”

 

      执政官一顿,没有说话,直到机械音将问题重复了第二遍。

 

      “不,”最终他说,“删除所有相关数据。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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