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你x罗夏gb】百年-等死中

剧情接神陨主线

“我该用什么留住你？

我给你贫穷的街道，绝望的落日，破败郊区的月亮。

我给你一个久久地望着孤月的人的悲哀。

……

我给你一个从未有过信仰的人的忠诚。”

——博尔赫斯

“灵魂会不会衰老？”

这个问题就如“宇宙的尽头是什么”“人类的未来将走向何方”一样，本身并没有答案。不同的是，宇宙尽头和人类未来等问题或追溯本源，或寻求去路，而普通人类通常是没有关于灵魂寿命的烦恼的。因为人生至多不过百年，肉体随时间变迁凋亡，精神也随之消散，它们同步出生又一同逝去，步调统一，没什么好思虑的。

可偏偏是罗夏。

你坐在沈医生会客室的沙发上，控制着听到这个问题时自己的表情，实际上你也端坐在那里，只流露出恰到好处的担忧。然而心底有个声音，很轻却不容忽视地发问，也不知是问谁：为什么偏偏是罗夏呢。

罗夏自从上次体检后，开始远程办公已经一周多了，一切都似乎都在缓慢地回到正轨——除了他的腿。即便体检显示各项指标都正常，他依旧无法离开双拐行走。你无法放这样的罗夏自己留在黎城，向学校请了更久的假，每天罗夏在书房远程办公，你就坐在对面上网课画画，偶尔抬头看他一眼，他有时不会察觉，有时则正好抬头和你对上目光，然后勾起嘴角冲你笑笑。你恍惚间以为回到了刚确认关系后分隔两地，互相开着视频办公学习的时候，但又的确不一样了，你们都心知肚明。你不想点破，你知道当一副面具戴得太久，再要摘下来会变得艰难，你不想弄疼他，也有足够的耐心等待。

但从沈宇骁那里回去后，你觉得自己似乎应该采取一些更直接的方式。你并没有什么专业的心理学知识，更非相关从业人员，但在沈宇骁和高普都束手无策并寄希望于你的现在，为了罗夏，你必须尝试靠自己去帮助他。

你回去后表现得并无异常，只是暗中关注着罗夏的一举一动，事实上，你也并不清楚自己该怎么做。大概几天后的晚上，罗夏终于提前结束了视频会议，和你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影，《盗梦空间》，是部有点老的片子。罗夏穿着柔软的家居服，他这些日子不可避免地瘦了一些，领口都变得有点松垮，但毕竟骨架摆在那儿，身形还是比你大了两圈，把你整个圈进怀里。你的思绪飞到几周前你在异界，那时你在守护者的机械身体里，与罗夏的体型比和现在反过来，可以轻易地抱起他在异界的街巷中飞驰。你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屏幕，突然想起，几周只是对你而言，对罗夏来说，这已经是三十年前的遥远回忆了。

你正自神游着，突然唇上传来一点凉凉的触感，伴着果香唤回了你的注意力，你下意识地咬了一口，险些咬到罗夏的指尖。是樱桃，你咀嚼着果肉，后知后觉地看向罗夏，他也没有在看电影，带着笑意用手指揩去你嘴角的红色汁水。那笑和从前并无不同，可你却看得心脏莫名一痛。

“怎么了？”他轻轻捏你的脸颊肉，“电影不喜欢吗，要不要换张碟？”

你摇摇头，掩饰一般去看电视屏幕，想靠电影转移注意力，却发现自己已经完全接不上剧情了，随口问道：“是很多年后了吗？这个人为什么看起来老了那么多。”话音未落，你就后悔了。罗夏沉默了很短的几秒，短到你还没来得及岔开话题，“这是梦境世界，梦里的时间流速和现实不同，这个人在梦里过了很久，所以看上去变老了，但在现实世界其实也只有很短的时间，他的身体也和原来一样年轻。”他若无其事地回答，声音听不出什么异样，就好像刚才的停顿只是错觉。你没有接话，也不知道该接什么，于是你们彻底沉默下去。这沉默有如实质一般挤压着室内的空气，让你难以忍耐，你盯着屏幕，余光却落在罗夏的侧脸上，电视在他鼻梁和下颌印上明灭的光影。你数着自己的心跳缓过这阵窒息般的沉默，直到窗外有淅沥雨声响起。

“你听，”罗夏轻声说，“下雨了。”

你吐出一口气，转头看向他，一手抚上他的鬓角，在耳侧轻轻摩挲。

滴滴（见评论）

安静了一会，罗夏突然小声叫你的名字，声音沙哑：“你刚才说你爱我，对吗？”

你翻了个身，趴在他胸前，认真地点点头。

罗夏看了你一会儿，把一缕汗湿的头发别到你耳后：“我能再听一次吗？”

你看着他笑了，清了清嗓子：“我爱你。”

你想了想，又说：“过去爱你，现在爱你，以后爱你，无论如何都爱你，一百年后也爱你。”

罗夏看着你，眼角还残留着一点湿润的痕迹，眼睛亮亮的，他把脸埋进你的发丝，宣布了两件事：“我也爱你，全世界最爱你。还有明天我要吃海盐冰淇淋。”

你笑倒在他怀里，说好，买，买大份的。

你按掉提醒你预习功课的闹铃，天大的事也要等今晚过后，今晚你只想罗夏，想如果一周有八天，阳光是蓝色的，雨水从地面升起，你要带着罗夏出逃，你们牵着手一路飞奔，去春深处，去海边，去没有尽头的夜里。